芝慧:一封自己
这些硬性规定的文字沿着页面似乎在摇曳,给人一种平静、归属感。让它们像海水渐渐地让你沉下,身边的人叫声、公共交通和杂音慢慢地消失。让它们把你从这个乳白色墙壁四处围绕的、望出铁窗框、稳坐在坚固的实木椅的世界拆出来。这是一个线性的但千变万化的地方。你可以在这么遥远的地方读到这封信吗?
写一封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许因为我的写作技能没有练熟,随着时间流逝,我在打字的过程中,感觉手指好像不出意外地夹在铁钢中,变成新生小鹿细袅袅和脆弱的腿在键盘摇晃、蹒跚。在手提电脑的屏幕上整整齐齐排列的长句不肯成为豪气十足的巨龙轻易地划过去,反而是一种乱动,挣扎的可怜蠕虫,一时前进的扭动,又一时胆虚地往后退。
你能够在这么遥远的地方收到这封信吗?我写出来的信条能到达你的地址吗?只想着完美的散文词句有这么神奇的才能,成为稳定、摇摆而有弹性的桥梁在人们的心灵上相连,超越时间、远近、生死而把取下来的智慧一代一代地传下去,成为醇酒让后一代享用。
(以为写信的对象不彰,宣泄的情感似乎难以着力,不过字里行间的无力和内疚,以及存在现状那一种困顿的意象,却有颇为鲜明和通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