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格:劳动者诗

轿夫 他和他挂在滑竿两头 中间稳当坐一个来客 天南地北的口音叹着 看这清溪 看这险峰 看这一线天 半辈子盯着石阶的人没读到过 未尝懂得山要横看竖看 只清楚哪里生了新苔 哪里逆水而上 哪里小心刮擦 年头长了 他们就都成了 山间几棵褪色的松木 一前一后 从没摔过的步子 是盘踞在地面上的根须 他们黝黑的枝上 繁盛过的叶 早已落去外边 两根粗竹固定的枷 于是仍只拴着他俩 (关于这般人物的诗句,仿佛也有韧性十足的筋骨,四节四行,行行重行行,不止横跨了光阴的山巅,甚至还跋涉了岁月的幽谷,如风如水的清澈与澹泊,信手拈来的意象浑圆一体,没有谄媚的悲壮坎坷,不作矫情的无病呻吟,日子久了自然融进,或者柔软,或者斑驳,或者粗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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